《南瀛鴿笭誌》小檔案 〉訪問:走進放鴿笭的現場 縫尾翅 鴿笭的製作


走進放鴿笭的現場

Q1:今天很高興要和老師談台南縣獨特的農村休閒文化活動「放鴿笭」,請教老師何謂「放鴿笭」?

A1:我常常說生活在台南縣的縣民,幾乎都知道「放紅腳笭」、「放粉鳥笭」、「放鴿笭」這句名詞,但如何「放」?什麼是「紅腳笭」?知道者寥寥無幾。「放」:是鴿子揹上「紅腳笭」後,往空中丟擲或讓鴿子從地面騰空飛翔。

 紅腳,鴿子也,因其雙腳透紅,嘉南一帶稱其為「紅腳」;不過「揹紅腳笭」的鴿子和一般的「傳信仔」不一樣,「傳信仔」是「賽鴿」,揹鴿笭的鴿子是「土種仔」的「菜鴿」,體格較大,負重力較強,我們姑且稱牠為「笭鴿」。鴿子的尾羽,揹著專為牠量身訂做的「笭」,學甲地區叫做「揹紅腳笭」,鹽水鎮和新營市則稱之為「揹灰鳥笭」。國語統稱為鴿笭。

Q2:聽爸爸說台南縣放紅腳笭的形態,各地方略有不同,像我們七股聽說以前是放長笭,這是怎麼一回事?

A2:流行於台南縣的「紅腳笭」有三種不同的形態,將軍溪流域謂之「長笭」、「長龍」、「扁擔笭」、長管笭」……,三十幾年絕跡了,留存下來的「長笭」,已成為收藏家櫥櫃中的民藝品或古董;流傳於曾文溪流域的為「紅龜粿笭」,它的命運和「長笭」差不多,三十幾年前,失蹤了;現我們所稱的「灰鳥笭」,概指學甲頂洲、紅茄萣,鹽水鎮和新營市施放的「短笭」,此種鴿笭是由俗稱「白樹仔」的「臭樹仔柴」,經雕鑿後的「笭蓋」,與竹皮或杉木片黏製而成的空心木器。比賽用的鴿笭由三寸八分起到一尺四分不等,間隔大致為兩分,重量約在一兩多到二兩多一點點。尺寸的計算是依鴿笭下方,前筒和後筒的直徑總合,譬如五寸六,就是每個「笭筒」的直徑為二寸八。

Q3:放鴿笭前聽說要縫尾翅,為何要縫尾翅?

A3:揹笭前,必須先為鴿子縫尾羽,尾羽好比船上的舵,鴿子飛翔時,靠它在空中改變飛行方向。笭是揹在鴿子的尾羽上,為了讓鴿子上的「笭」平穩,不會影響鴿子的飛翔,因此要縫尾羽。鴿子有十二根較大的羽毛,縫尾羽是將中間的八根羽毛,在離臀尖約半寸處,用針平穿而過,將此八根羽毛,平行打結繫牢,做為掛笭之處。掛笭時,將鴿笭的「掛栓」(有人稱之將軍柱)插入第六、七根尾羽和臀尖的縫隙中。

Q4:放鴿笭是個人之間相互比賽嗎?或是……?

A4:放鴿笭純屬古早農村休閒娛樂,幾乎是採庄頭與庄頭的比賽方式來進行。至於是否有個人與個人間的競賽,據耆老的回憶和常理來推斷,絕對是有,但台南縣目前存在的比賽模式,已見不到個人行為,全為團體行為。既然是團體行動,為了找尋旗鼓相當的庄頭,或與競賽的對方洽談,紅腳會的成立並推舉或互選會長是必然的動作。

 有些地區的鴿友認為「會長」二字是都市人、文明人的稱呼,庄下人很單純,直呼會長為「鳥頭」。「鳥頭」為義務職,是「吃力不討好」的職位,因此有某一村落規定:「當年掛笭成績最差者為會長,倒數第二名為副會長。」他們戲稱「會長」是讓人「印名片、展威風、內心爽」的職位,其實它的工作性質為「打雜」,什麼事都做,連買根鐵釘、衛生紙也要做的職務。

 較有資歷、經驗老道的鴿友說:一場鴿笭賽的成敗策略,取決於該村落紅腳會會長。掛笭前,會長要洞知:今天風向對本庄掛笭有利否?掛笭後會不會變天?如果會長的經驗較差,則要放下身段,不恥下問地與其他鴿友溝通。然後調兵遣將前往戰場。在施放過程中,最怕碰到獨來獨往敢死隊的鴿友,因整個團隊的成敗,也許會在這位敢死隊的衝鋒陷陣下,破局了。

Q5:鳥類相當多,為何人類獨鍾鴿子,我們是利用鴿子的何種特性來「賽鴿」或「放鴿笭」?

A5:鳥類皆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:歸巢性。不管牠到多遠的地方覓食,傍

時間:94、10、26
地點:涂老師家
訪問:冠芬、昱昇、淑儀
整理:冠芬
 
 
每人手中一本鴿笭賽導覽手冊,
作為講解鴿笭的教材。
 
 
 
這是目前頂洲和紅茄里鴿笭賽中
最大的鴿笭,一尺零四寸。
 
 
 
迷你可愛的哨仔笭。
 
 
 
涂老師拿出被拔掉的尾翅說:「掛笭
前要先幫鴿子縫尾翅後,才能掛笭。」
 

晚一定會歸巢,回到自已暖暖的窩;鴿子的歸巢性非常強,尤其是訓練過的鴿子,縱然將其由數百公數,仍至一千公里外的地方放出,也能順利飛回自己的巢穴。「放紅腳笭」仍利用鴿子的「歸巢性」,揹載「紅腳笭」的一種「負重」比賽,因此擲放地點(起跑點)大多選定在對方的某一空曠處;終點,當然就是鴿子的巢(鴿舍)。

Q6:請老師告訴我們放鴿笭的比賽方式好嗎?

A6:首先要召開領隊會議,訂定界線位置、雙方擲放地點、擲放方法、飛越距離、今年由何方先行擲放、鴿笭數、鴿笭的尺寸、施放時間……。接著雙方鴿友互勘施放地點,譬如沿線的樹林、電線、建物,是否會妨害鴿隻的飛翔;雙方施放點、鴿隻飛行沿線的條件是否一樣。舉例來說,學甲鎮學甲寮和鹽水鎮大埔,雙方施放點皆在村莊裡頭;鹽水鎮的中寮和南竹仔腳,其施放點同在一條道路旁的產業道路上,條件相當,在公平原則下,才能讓雙方鴿友及觀賞者信服。鴿友咸認為良好的施放點必須包括:空曠、少電線、少建物,且不會妨害村莊居民的安寧。但在工商業發達的今天,樓房林立又高聳,電線桿、電線佈下天羅地網,難怪參與競賽的庄頭,年年減少,究其主因,尋覓施放地點困難也是主因之一。

 鴿笭賽採二天一回合制,亦即先飛的甲庄鴿友,會在約定時間前,將鴿子載到乙庄施放處,將笭揹回;第二天輪到乙庄的鴿友將鴿子載到甲庄施放處,將笭揹回,如此一來一往謂之一回合。

Q7:如何判斷這隻鴿子飛越成功?

A7:譬如足球場吧!球場有「中線」,也有「球門」,「球門」就是「放紅腳笭」的擲放點,「中線」就是「放紅腳笭」的「界線」。鴿子揹載小一點的「紅腳笭」,大都能順利飛回自已的巢,但七寸以上的「紅腳笭」,由於體積稍微?大、笨重,體力不佳的鴿子,很難負起重責大任,飛回自已的窩,因此規定,只要鴿子飛越此中線,表示背笭成功。

 一般皆規定,只要鴿子飛越此界線,或是停在這條界線上,通通算過關。但新營市太南里B隊和新營市角帶圍以農路為界線,農路較寬,因此規定,鴿隻停站在界線還不能算過關,雖不算過關,對方及民眾都不能捕捉,要屏心靜氣,慢慢等這隻鴿子朝那一邊走動,如走向前方,越過馬路,恭喜牠,過關了;如不幸往後走,走出馬路,就成了對方的俘擄。

 被俘擄的鴿隻,謂之「陣亡」,因這些鴿隻的命運有三:第一,被拔掉尾羽,此鴿隻縱然輾轉被鴿主贖回,因尾羽已拔除,代表今年已無能奈再揹笭上戰場了;第二,遭受拍賣命運,是鴿主贖回,或是易主飼養,不得而知;第三,淪落為老饕的桌上佳餚。

 鴿子沒飛越過中線,鴿主和同庄的人,都不能追逐讓鴿子越中線,如果是別人呢?那是他家的事,可以!還有一個情況,鴿子飛過中線後,但鴿子已精疲力盡了,沒關係,看守中線的鴿子,可捕捉,並將鴿子暫且安置在鴿友的鴿籠裡,然後廣播道:「不知哪一位鴿友遺失鴿子,現分別安置在某某某和某某某的鴿籠裡,趕快去認領。」同樣都是被捕捉,但這種鴿子和被捕鴿大隊捕獲的鴿子大大不同,前者是揹笭成功的勝利者,後者為失格的鴿子。

 飛過中線,被鴿友暫時安放在鴿友們的鴿籠的鴿子,牠們身上揹掛的鴿笭處置方式有二,如果是「私笭賽」,鴿笭直接繳到會長處;「公笭賽」,鴿笭和鴿子同時放置在鴿籠裡,因這粒鴿笭是鴿主統計積分的依據。

 私笭賽,鴿子揹的笭,尺寸很小,幾乎每隻鴿子都能成功完成任務,因此沒有什麼中線不中線的問題;但到掛「公笭」前,雙方會長和數位鴿友會去堪察地點、區域,並訂定中線,?上旗幟做標線。

Q8:觀賞鴿笭賽有否禁忌?

A9:鴿子載進會場,觀眾常會圍觀,此舉可能會讓在鴿籠裡鴿子驚嚇心慌,亂飛亂竄,影響鴿子的的「毛草」,不利飛行,這時可規勸觀眾稍微遠離。

 老一輩的曾說,參與比賽的鴿子不要隨便交給陌生人觀賞撫摸,以前曾發一陌生人接到鴿子後,用手指頭壓斷鴿子的「翅股頭」;或用辛辣物塗抹鴿子的身軀。

 如發現有捕鴿者手持伸縮套繩站立在擲放場前方,此舉會讓擲放出去的鴿子驚嚇而繞回頭,這時擲放者可向對方會長反應,他們一定會前往勸離。

Q9:據說放鴿笭有好多形式,老師能為我們解說一下嗎?

A9:您們是說擲放的方法吧!大抵可分為「擲空飛翔法」和「地面起飛法」二大類;「擲空飛翔法」又可分為「加墊式擲空飛翔法」和「無墊式擲空飛翔法」;「地面起飛法」也可分為「無墊式掀雞籠地面起飛法」和「無墊式過雞籠地面起飛法」。

 加墊式擲空飛翔法:此賽法只見學甲頂洲和紅茄里的這場比賽。當鴿笭掛栓插進尾羽後,在尾羽的背面加上一片由剌竹甲葉片做成的「笭墊」後,再插栓。此舉除減輕鴿子載重的壓迫感外,也增加鴿笭在尾羽上的穩定性,因此此場比賽的鴒笭可加碼到一尺四分。據考證,此加墊式應是無墊式的改良版。

 無墊式擲空飛翔法:亦即在鴿子尾羽直接套笭加栓,沒使用「笭墊」來穩固。由於鴿笭在尾羽上的穩定性欠佳,容易發生「墜鴿」事件,因此套掛鴿笭的尺寸,一直未能突破八寸八。請教鴿友為何不加墊,理由是:「笭墊」取得不易。

 無墊式掀雞籠地面起飛法:無墊式擲空飛翔法,從理論上來說,確實可助鴿子一臂之力,但也因無墊式的鴿笭套栓在鴿子尾羽上,易鬆動不平穩,「墜鴿」事件屢見不鮮。為了讓鴿子平穩起飛,掀雞籠應是最原始,也最安全的起飛方式。做法:將昔日農村養雞的雞籠,拆掉底盤後,將掛笭的鴿子置內,俟鴿子朝向目標,心平氣和了,再掀開雞籠,大喊一聲,鴿子只要揹得起鴿笭,一定平穩地朝向目標飛翔。

 無墊式過雞籠地面起飛法:這是掀雞籠地面起飛法的改良版,改良者:鹽水鎮舊營里和大莊里,他們認為,雞籠不易購得,但為了保留掀雞籠的古法,因此設計「過雞籠」代替掀雞籠的妙招。所謂過雞籠,是讓揹笭的鴿子走過一道ㄇ字型的編織物後起飛。

Q10:老師所寫的《2005鴿笭季導覽手冊》裡面有「公笭」和「私笭」這二個名詞,請老師為我們解說一下?

A10:除學甲頂洲和紅茄里這場比賽外,其餘八場皆有六至八回合的「私笭賽」,一回合的「公笭賽」。「私笭賽」等於預賽、溜鳥、訓練體力、淘汱不適任的鴿隻,幾乎是不分勝負的友誼賽;「公笭」為決賽,也就是鴿笭賽的重頭戲碼。

 以前「私笭」的「笭」是鴿友們集體張羅準備,本庄的鴿笭數量不夠,可能要向別的村庄借用,因此謂之「私笭」;現在有些村落認為張羅「私笭」要花掉不少時間,著實不便,乾脆籌資購買,比賽結束後,囤放紅腳會保管。目前台南縣有「私笭」和「公笭」的八場比賽中,「私笭」仍須由鴿友自行準備者,仍有五、六場之多。

 「私笭」由鴿友們張羅準備,就必須再解釋二個專有名詞:「侵笭」和「討笭」。

 比賽前,雙方「鳥頭」協議或抽籤,決定何方先飛。譬如第一回合甲庄先出征,甲庄鴿友在互定時間載著鴿子前往乙庄施放處,此時乙庄早就準備該回合要掛揹的所有尺寸鴿笭,讓甲庄的鴿子揹笭飛回甲庄,因「鴿笭」由乙庄準備,甲庄鴿子去揹笭,此謂之「侵笭」。隔天,乙庄的鴿友按照規定時間載著鴿子前往甲庄施放處,甲庄必須將昨天揹回來的鴿笭準備好,讓乙庄的鴿子揹笭,因這些鴿笭是昨天乙庄準備,這叫做「討笭」。第二回合,換邊,由乙庄到甲庄「侵笭」,隔天甲庄到乙庄「討笭」,其揹笭順序為:甲、乙、乙、甲、甲、乙……。

 如果「私笭」的「笭」由「紅腳會」準備,應該就沒有所謂的「侵笭」、「討笭」,其比賽順序有二:去年輸的庄頭先到對方「揹笭」,或是採輪流的方式,今年甲庄先「揹笭」,明年輪到乙庄先「揹笭」,其順序很可能是這樣:甲、乙、甲、乙、甲……。

 「公笭」為決賽,「鴿笭」馬虎不了,為求公平,因此由雙方出資訂做,輪流統一保管,或由雙方各負責一半的鴿笭數量,各自保管。

 至於學甲頂洲和紅茄里的鴿笭賽,沒有所謂的「私笭」與「公笭」,每一場都是「公笭」,每一場都是「決賽」,都可決定勝負。其鴿笭分別由雙方「紅腳會」會長負責保管、修護。

Q11:比賽期間,鴿子失格被捕後,這些鴿子的命運如何?

A11:最後合運當然是拍賣嘍!被捕獲的鴿子(俘擄),在當天比賽結束後,緊接著就是俘擄拍賣大會。拍賣時,買主可先當場要求鑑賞拍賣的鴿子;拍賣鴿子時,皆有訂底價,有意購買者,要超過底價才算數。據耆老言,拍賣的價碼參差,有幾百元,也曾拍賣到數萬元不等。

Q12:一場鴿笭賽如何決定勝負?

A12:分地區來講好了!先講「鹽水及新營地區」
全數揹完鴿笭:決賽(公笭)當天,雙方所制定鴿笭數,於規定時間內揹回者為優勝。如時間內無法揹完者為敗方。

 無法全數揹完鴿笭:譬如全部鴿笭數80粒,第一天由甲庄先揹,揹回70粒,並經甲乙雙方清點後封存;第二天,乙庄先揹封存的70粒,如無法全部揹回,則甲方為優勝,如全部揹回,乙庄可要求甲庄,揹負昨日甲庄未揹完的鴿笭,乙庄只要揹完一粒鴿笭,即為優勝。

 「公笭賽」中,雙方未揹完的笭謂之「滯笭」,按傳統規定,第二年比賽時,必須在「私笭賽」的各場次中「討笭」。經過漫長時間的經驗,「滯笭」的「笭」都是大笭,如想全數討回,需折損不少鴿隻,因此有些村落改採比賽結束後,以少許的代價贖回「滯笭」的「笭」,讓敗方的鴿隻保存實力,優勝的這一方,也可得到一筆意外的加菜金。

學甲頂洲和紅茄里

 每一回合的比賽,如果雙方都把笭揹回,或是雙方皆有「滯笭」的現象,不論「滯笭」多寡,是為「平手」;若有一方將笭全部揹回,另一方未能將笭揹回,則比賽宣告結束。

 頂洲和紅茄里的這場比賽,鴿笭尺寸從5寸6到1尺4,第一回合的「笭首」為7寸,每回增加二分,掛到1尺4,應該是第十八回合了,每一回合二天,如果每一回合都平手,加上老天爺肯幫忙,不刮風、不下雨、風向平穩,最少也要比個三十六天。

 滯笭,就是沒將該回合,應該揹的「笭」全數揹回,而留下的「笭」謂之。比賽結束後,勝方要將敗方「滯笭」狀況做個統計表,交給敗方「鳥頭」存查,以便明年比賽時,讓敗方依此「討笭」。

 譬如去年乙庄滯笭狀況為:7寸4的2粒,8寸6的3粒。輪到今年比賽時,在沒進行掛7寸4前的各場次,乙庄可要求「討笭」。不然進行到掛7寸4時,乙庄如未將去年滯笭的「笭」討回,就不能繼續比賽了。

Q13:比賽結束後,優勝的鴿子有沒有獎狀或獎品?

A13:獲獎者不是鴿子,而是飼養這隻鴿子的主人。比賽結束了,養了一年的鴿隻也折損了一大堆,姑且不論輸贏,各庄落的「紅腳會」都會對鴿友們來個獎賞。獎品,來自四方,地方人士、民意代表,包紅包,送獎品;紅腳會再打個幾面純金薄薄的獎牌,辦十幾二十桌酒席,邀請鄰近的鴿友們、村庄的阿伯、阿媽過來「鬥鬧熱」。鴿友們在酒酣耳熱中,暢談心愛鴿子的豐功偉績,人生一大樂也。慶功宴結束後,鴿笭再度躲進櫥櫃裡,靜靜等待明年的農曆二、三月……。